选角是件困难的事（天若有情华Jo）
前两天开了Jo投资把天若有情的故事拍成电影的脑洞，遂写了这个。前情提要：Jo投资拍电影，但是拒绝了所有的男主角人选。
监制可能是杜，也可能不是。导演可能是陈木胜，也可能不是。时间可能是89年，也可能不是。但Jo是Jo。
华Dee不在，但是他也在。
“他不行。”
禤小姐转过脸去，没有再说话。她的眼光从面前的两个男人身上转开，扫过茶几，窗户，窗户外的枯枝，最后凝固在门口的挂钟上。很显然，谈话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。
“但是禤小姐，这已经是第……”年轻的导演伸出手来，试图说服他的投资人。这是他做导演的第一部戏。前辈们对他说过，投资人总是非常难搞——他现在明白了。
禤小姐摇了摇头。导演支吾了两句，终于泄气地沉默下来。他用余光望望监制：如果有任何人能说服她，那就是你了。
监制吸着烟，没有说话。他打量着面前的女人：她苍白的，椭圆形的脸，盘成髻子的黑发，嘴唇倔强的形状。一个漂亮的女人？不，她不像他见过的那些女明星，那些娇艳的花朵。但她的脸是特别的，令人无法忘记：一张用意想不到的线条勾勒出的，充满性格的脸，蕴含着平静而不可屈折的意志，还有某种令人遐想的东西，一个秘密——秘密的痛苦，或者欢乐，他不能确定，但是那张脸的背后，在这个女人最核心的存在里，有一个别人猜不透的谜。
是的，这个女人是美丽的，监制想。
他将烟在烟灰缸里压熄，慢慢开口说道：“找到合适的男主角总是很难的，当然，为了把戏拍好，我们一定竭尽全力……”他看了看导演，“我和Benny会继续努力。”
禤小姐没有答话，只是微微低了下头。
监制站起身来。年轻的导演也跟着站了起来，他似乎还想说什么，但是又抑制住了自己。“禤小姐，再见。”他低声说，样子显得有点沮丧。
“Benny，你在楼下等我。”监制忽然说。导演有些惊讶，但他已经习惯了服从监制的指挥。他是前辈，经验比自己丰富，而且不知道为什么，他的话里总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。
导演离开了。禤小姐抬起眼，和监制对望。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，但是监制知道她在等待着——等待着战斗，他想，但和这样一个女人战斗并不是个好主意。
“我并不是想说服你。”监制开口说道。“但是我要问，你是不是真心想拍这部戏？”
禤小姐微微扬起下巴，仍旧直视着他。她的声音冷淡，听不出情感的起伏：“我不懂你的意思。”
但是监制没有解释他的意思。几秒的沉默过后，他突兀地说：“他是真实的，对吗？”
他看到她的睫毛一颤。他不等她回答，继续说了下去：“你找我们来，给了我们一个故事，但那并不是故事，对吗？故事里的那个人是真实的，或者说，他曾经是真实的。”
“他一直都是真实的。”禤小姐轻声说道。在她那张美丽的，令人难忘的脸上，逐渐浮现出一种奇特的神情。悲伤，他想，但又不是悲伤，那里有一些梦幻的，破碎的，不属于人世的东西，像是遥远天际的星光。
“我知道，所以没有一个男主角能让你满意，你想的永远是——那个人。你想要的只有他。”他知道这不是和投资人说话的语气，但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在乎语气的人。他知道，他说的是事实，而且他要继续说下去，“你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我们选的演员，期盼着有一天，我们会把他带回来，但这是不可能的，禤小姐，如果你的故事是真的。我们只能拍戏，我们不能——招魂。”
他等待着禤小姐发怒，等待着她叫他滚出去。但是她没有这样做。她盯着他，眼中闪过难以形容的光芒，但最后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，垂下头，看上去一下子非常疲倦。不知道什么时候，她额前的头发从发髻里松落了下来，垂在她的脸上。监制突然能够看到她十七岁的样子，一个女学生，披着一头蓬松的黑发。她从前一定非常幸福，他想，只有无可替代的，极度的幸福，才能带来如此长久，如此沉重的悲伤。
“如果我妈妈在这里，她会说我应当对你发火，”她终于答道，“但是这不是我的性格，也没有必要……你说的是事实，而且在你的眼睛里，我看见了我很久，很久没有看到过的东西。”
“是什么？”
禤小姐笑了：“理解！是的，我听说过你，他们说你是个粗鲁的，不在乎别人感受的家伙。但是你理解我，对吗？你理解很多人，那些没有人会理解的人……”
“我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。”监制生硬地说，“你是不是真心要拍这部戏？这才是我关心的问题。”
“我是不是……”禤小姐轻声地重复道。她的眼睛一瞬间变得很遥远。监制等待着，他觉得他已经知道了答案。
几分钟之后，监制走下楼梯，对等待的导演说：“成了。”
“你太厉害了！”年轻的导演睁大了眼睛，“你是怎么和她说的？”
监制没有回答。他想起他关上门前，听见禤小姐最后说的那一句话。在那一瞬间，她语气中的冷淡完全消失了。他听到一个天真，诚恳而温柔的声音，正像许多年前，另一个人，在另外的街道上所听到的那样。
“全部交给你了。”她说，像一个对世界充满信任的女学生。
不会再写的续集的大纲在这里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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